京极龙从来没想过事情居然会是这个发展的。
他只是太在意天堂光辉消失了的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在过怎样的生活，以及对方的真正想法。
所以他去找了嵯峨泽春，拜托这位年长者能够带自己去天堂光辉在工作的那家酒吧，准确来说，是牛郎店。
嵯峨泽春光是看着京极龙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对他俩的事已经大概猜出了七八成。他笑着勾上京极龙的肩，装作善良体贴的大哥哥，答应了这门差事。
当然，他可不会白干。
京极龙被要求到了那里一定得全程听嵯峨泽春的话，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反抗，否则他将会把今晚的事情告诉其他人。京极龙连忙点头，认真地说着没问题，然后正式上了嵯峨泽春的贼船。
穿着校服是不可能出入那种场所的，嵯峨泽春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店里好好打扮了一番，连发型也仔细修剪过。而京极龙只能像个换装人偶一样任他摆弄，明明受到改造的是他，嵯峨泽春看起来却比他高兴多了。
于是他披着长长的风衣外套，脚踩着厚重的皮鞋，来到了俱乐部的门前。
虽然这类型的店不至于不招待男客人，但是他俩的出现确实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即使天堂光辉正在台上忘情地演唱着，也一眼注意到了京极龙的存在。
他们在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京极龙在一进门的时候就听见了天堂光辉的声音了，清脆明亮的歌声直直地刺进心底，宛转动人。京极龙想，认识他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他唱歌这么好听，其实自己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他吧？
京极龙盯着小型舞台的方向出了神，导致嵯峨泽春喊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听见。嵯峨泽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勉强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就这么喜欢啊？”嵯峨泽春笑了，毕竟他打一开始就抱着要看这两个男高中生好戏的心理。
“……才不是，在想别的东西罢了。”京极龙口不对心地否认，他的心跳得飞快，大有暗恋好朋友被发现的心虚感。
嵯峨泽春则一副“嗯嗯好好知道了”的敷衍表情，然后趁京极龙再次沉醉在天堂光辉的歌声中时偷偷喊来了服务生。
又一曲结束，京极龙惊觉自己居然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便立刻把手收回。他瞄了眼四周，似乎很在意有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动作。
接着他就看见有服务生在天堂光辉耳边说了什么，天堂光辉下台之后径直就往他们这桌走了过来。
“等一下……为什么他过来了啊！”京极龙有些惊慌地看向嵯峨泽春，而对方那张得意的嘴脸告诉了京极龙他正是始作俑者。“你这家伙……”
“哎哎，别生气嘛，说好在这里要听我的吧？”嵯峨泽春挑了挑眉，示意人已经到了，而京极龙因为和他的约定不得不忍受着。
“龙……你来这里干什么。”天堂光辉在京极龙的面前停下，京极龙盯着地面那双亮得反光的皮鞋鞋尖，半晌才抬头恶狠狠地瞪着天堂光辉。
“光辉……”京极龙憋了很久，也说不出更多的话来，直到嵯峨泽春拍了拍手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好了好了，一个个的怎么都绷着脸啊？”嵯峨泽春一见情况不对，及时把话锋转到天堂光辉身上，“还有你，我们好歹是客人吧，不招呼一下吗？”
“……我明白了。抱歉，两位客人，我是Louis，多谢今晚的指名。”天堂光辉熟练地坐到旁边的位置，开始往杯子里倒酒。当然，未成年是不能喝酒的，所以他给京极龙和自己倒的只是普通的无酒精软饮。
途中嵯峨泽春和天堂光辉有说有笑的，中间还隔着一个京极龙。京极龙脸色很阴沉，全程根本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嵯峨泽春还发现天堂光辉的视线一直往京极龙身上飘。
于是他恶趣味地搭上了京极龙的肩，假装两人是十分亲密的关系。
天堂光辉心里一紧，情绪险些浮现在脸上，像牌底揭晓前的赌徒。他在赌，赌京极龙会不会甩开那个人的手，然而京极龙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完全不介意被人搂着。
他想离开了。
所幸时间差不多到了，正好服务生来把他叫走到另一张同样指名他的客人桌上，他礼貌地道了别，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京极龙就这么看着天堂光辉和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谈笑风生，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这样真的好吗？”嵯峨泽春把那杯完全没被碰过的软饮也喝光了，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回去了。”京极龙没有回答。
他就算再笨也知道嵯峨泽春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好不容易见到了，一句话不说真的好吗？他和他就这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真的好吗？
自己又再一次无所作为了，这样真的好吗？
“说起来，我听朋友说过，因为光辉还未成年，所以不会工作得太晚。……顶多还有一个多小时就下班了吧？”嵯峨泽春漫不经心地说着，“那，我走这边咯。你也不要太晚回去了，你哥哥会担心的吧？”他们在店门口分别，京极龙看着那个背影，突然觉得这人也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不靠谱。他后知后觉地吼了一句谢了，而嵯峨泽春只是摆了摆手表示收到，就消失在街角。
经过一番挣扎，京极龙最终还是绕到了店的后门口。
时间正一点点流逝，他看手表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这意味着他即将要见到天堂光辉。虽然才刚见过面没多久，可这是不一样的情况，他还没想好在见到天堂光辉之后要说什么，要生气，担心，还是直接揍一顿算了？他越是紧张，越是觉得连四周的空气都凝固了起来，这种感觉在天堂光辉打开门的一瞬格外明显。
他们毫无预兆地四目相对，接着又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
“……你怎么在这里？”天堂光辉顺手把垃圾袋丢到垃圾桶里，一边问道。
“我……我散一下步。”京极龙的谎话还是一如既往的蹩脚，刚说出口就在心里暗暗骂自己是笨蛋了。
“哪有人散步散到别人店后门来的？”天堂光辉果然忍不住吐槽，他转过来正面对着京极龙，但是对方依然不敢看着他的脸。
“吵死了，就是……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出来而已。”京极龙继续毫无意义的解释。
“哦哦，原来是在等我下班啊，直说不就好了。”说着天堂光辉拉紧了身上的外套，厚实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反而更单薄了。“走吧？”
京极龙点点头，就像很多次他们一起放学回家那样，这一次也是肩并着肩，走在石砌的小径上，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各自多了些心事。
夜里的风比白天的更刺骨，带着一股湿冷的寒意，这让天堂光辉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京极龙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怕冷还坚持要到河边散步，按照本人的说法是“人比较少”。可是已经这个时间了，就算在普通的街道上，也不见得有多少人吧？
他决定不去追究这个问题，跟着天堂光辉也躺到了斜坡的草坪上。也许是天气的原因，他们比以往靠得更近了些。
“你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了吗？”天堂光辉转过头来看着躺在身旁的人。
“……好奇而已。”总不能说是想见你吧，京极龙心想。
“那种全是男人的店你有什么好好奇的？你该不会喜欢男的吧？”天堂光辉原本只想跟他开个玩笑，没料到京极龙突然沉默了。
……
气氛顿时变得尴尬。
“怎么可能啊！？”京极龙总算后知后觉地进行反驳，却让天堂光辉的心情变得更加微妙了，因为他发现，如果京极龙是个不折不扣的直男，自己反而会有点失落。
他甩了甩脑袋，不再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眼下最重要的，果然还是自己家店铺的问题。现实压得天堂光辉无法呼吸，也失去了自由，这种窒息感只有在京极龙身边待着的时候能短暂地得以缓解。
晚间的风把两个人的思绪都吹得乱乱的，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相处了，以前那种无拘无束的生活仿佛成为了一场美梦。天堂光辉鼓起了勇气，手悄悄向另一方靠近，差点就要握上，但被京极龙突然开口喊自己的名字吓到了后又慌忙收了回来，紧张得手心渗出了冷汗。
“光辉。”
“嗯？”
“你为什么要在那种地方工作？”
天堂光辉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见京极龙坐了起来，脑袋边上还沾了些碎草，看着怪可爱的。
“是不能告诉我的原因吗？”京极龙不死心地追问，他的眼眶红了大半，看不出到底是在生气还是难过。
天堂光辉最终败给了他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沉重地叹了口气，一点一滴地告诉他关于自己会去牛郎店打工的真相。京极龙听完之后没有发表感言，只是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然后朝天堂光辉伸出了手。
在天堂光辉搭上京极龙的手掌并被拉起来的那一剎那，他好像感受到了被他真真正正从深渊中拯救出的错觉。
他忽然好想抱一下京极龙。
然而他直到道别时都没有那样做，因为他不想压坏属于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回去的路上天堂光辉只能强颜欢笑地面对着京极龙，一遍遍地说着没关系，自己可以解决掉，好让京极龙不用太过操心自己的事情。他们在十字路口分别，京极龙盯着那个看起来脆弱不堪的单薄身影，顿时萌生出想要保护对方的念头，但归根到底那是天堂光辉的家事，自己并没有插手的资格。
天上乌云密布，如同京极龙的心情般灰沉沉的。说起来今晚的确没有看见星星啊，他突然联想到了天堂光辉黯淡的眼神，便泄气地踢着路面的小石子回家去了。
大概是天堂光辉终于开始对京极龙敞开了心扉，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两人以小田岛陆和日浦海司都肉眼可见的程度愈发亲密了起来。
虽然天堂光辉没有再回去学校，但是日浦海司经常会在他们曾经一起练习的篮球场里找到天堂光辉的身影——而且是和京极龙在一起。
日浦海司不禁思考，明明知道光辉“背叛”后最生气的是龙，但是他们二人现在却凑在这里打篮球，怎么想都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他躲在一旁的树荫底下仔细观察，去买饮料的小田岛陆碰巧回来了，才刚发出半个音节，又立刻被日浦海司捂住了嘴巴，还做出了嘘声的的手势。
“嘘！安静点！你看那边。”日浦海司腾出了点位置给小田岛陆，故作神秘地指了指不远处正玩得兴起的两个人。
小田岛陆擦了擦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日浦海司手指的方向——他见到天堂光辉和京极龙旁若无人地搂搂抱抱，根本不像是在认真打球的样子。
“欸……？！他们什么时候和好的？还这么……”小田岛陆把饮料塞到日浦海司的手中，拧开了自己那瓶的盖子。
最近的天气逐渐升温，已有进入夏季的趋势，在炎热的日光下扭抱在一起确实称得上是令人惊奇的事件。两个人都大口大口地灌着饮料，顺便关注着那边的状况，从他们的角度能看到的东西十分有限，只看出来京极龙正拦腰抱着天堂光辉，篮球在天堂光辉的手上被举得高高的，转头的瞬间他们甚至亲上了。
偷窥组不谋而合地惊呼出声，对上眼色，他们预想了一百种可能，偏偏没想到他们的好朋友会是这种关系。接下来的内容继续看下去可就不太礼貌了吧，日浦海司这么想着，推着小田岛陆的肩赶紧走了。
所以他们错过了其实天堂光辉只是用手肘把京极龙顶开，后者没站稳脚跟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的一幕。
天堂光辉一手把篮球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向京极龙递了过去。京极龙的屁股摔得生痛，掌心也有点擦伤，但比起打架受的伤这点程度可算不上什么。于是他干脆躺在地板上不起来了，天堂光辉见状只好收回悬在半空的手，跟着躺到他旁边，就像那天在河边散心时一样。
奇怪的是，他们之间的气氛似乎变得更加暧昧不清了。
两人都被汗水沾湿了衣服，躺在坚硬的地板上喘着气。胸膛分别此起彼伏着，却莫名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就好像交融到了一起。
在天堂光辉无意蹭到京极龙的手的第0.1秒，他们就对上了目光，不需要解释和理由，只用一个眼神就能够明白对方的意图。又或许是刚进行过剧烈运动的缘故，头脑还处于非常亢奋的状态，天堂光辉竟鬼使神差地撑了起来伏在京极龙的身上，然后亲了下去。
京极龙处于天堂光辉的阴影笼罩之下，不但没有退缩，反而闭上了眼睛，既不安又期待的。他觉得听见了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脑袋也在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这是他的初吻。
仅仅是简单的唇和唇的贴合，就让京极龙羞耻得想找个洞钻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毫不抗拒地接受对方的亲吻，他只知道那双唇薄薄的，软软的，舒服得让他想再来一遍。
天堂光辉很快就退开了，但还是凑得很近，害京极龙即使睁开了眼睛也不敢直视他。那长长的睫毛随着主人眨眼的动作轻轻扫动，挠得京极龙的心发痒。他身上每一个地方都像是精雕细琢过的，好似珍贵的艺术品，越是靠近，越是害怕把他弄坏。
“要来我家吗？我现在一个人住。”
然而本应该只能站在远处观赏的人却委身对自己发出了这样的邀请，任谁都无法拒绝，京极龙亦是如此。
还没来得及锁上门，京极龙就被天堂光辉压在玄关的墻上亲吻。
不得不说一贯在打篮球的人力气还是不容小觑的，京极龙这个准不良被亲得有些发软，想推也推不开，只能通过哼哼唧唧的声音进行抗议。天堂光辉积累了太多压力，加上对京极龙的渴求已经忍耐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现在的他可不顾不上别的，一心只想和京极龙成为一体。
他扣着京极龙的手腕死死摁在墻壁上，仔细地啃咬着唇肉，像是在品尝美味佳肴般舔弄口腔内每一寸地方。
无法吞咽的唾液就这样沿嘴角流出，滴到两人的制服衣领上湿了一角。
男高中生们的第一次热吻总是缠绵又生涩，京极龙不太会换气，这让他在这场吻战中吃了亏，呼吸也急促得厉害，差点要喘不过气来。在一通乱啃乱咬之后，天堂光辉总算肯放过那张被他亲得通红的小嘴，他轻轻地在京极龙的颈侧上咬了一个牙印，代表着对猎物的标记。而后又爱惜地顺着齿痕舔了一圈，咸涩的味道便在口中散开，成功刺激了他的神经。
“到浴室去吧？”出于礼貌，天堂光辉姑且问了一句。
“嗯。”京极龙点点头，他深知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也不存在拒绝的理由，半途而废可不是他的风格。
衣服从玄关一路散落到浴室门口，明明是白天却做着这么疯狂的事，是男高中生才有的特权。但是当天堂光辉的手碰到京极龙腹部下方想把最后一件衣物脱去时，京极龙又有点退缩了。他下意识抓住了天堂光辉的手腕，面对着对方疑惑的表情，他凶巴巴地甩了一句“别盯着看”。
天堂光辉没忍住笑了，平时打起架来会把对手往死里揍的不良，居然也会有如此害羞的一面。他配合地闭上了眼睛，等京极龙缓缓松手了之后再凭着感觉扯下内裤边缘，他偷偷瞇开一半眼睛想看看京极龙会是什么表情，却发现对方好像在微微颤抖。
难道他其实一点都不想和自己做这种事吗？
“……怎么停下来了？”京极龙不太理解刚刚还十分强势的天堂光辉为什么突然停下了动作。
“我改变主意了。因为现在的我看不见，所以活动起来有些困难呢。龙就自己脱好了，做得到吧？”天堂光辉心想，要是他有一丁点的不愿意，自己将会停下来。
“那……你不要偷看。”京极龙很干脆就答应了，他确认了一下天堂光辉有在好好地闭着眼，才把自己脱得光溜溜的。这是天堂光辉没想到的事情。
京极龙不明白，明明两个人都是男的，自己也不是没去过澡堂之类的地方，为什么和天堂光辉赤裸相对会令他感到这么羞耻和亢奋。但他还是强忍着迈出了那一步，他拉过天堂光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一点点引导着他向下摸索。
天堂光辉认为，京极龙总是有出乎他意料的行动。
他的手在京极龙的带领下终于触碰到灼热的器官，相比之下，他指尖的温度要稍低一些。加上视觉被剥夺的情况下，其他感官会变得更为灵敏，所以他清晰地捕捉到了京极龙在被自己碰到的一瞬发出的闷哼，以及再次乱了节奏的呼吸声。他摊开了掌心，包裹住那根滚烫的东西便开始套弄，虽然没什么技巧可言，但他可以感受到京极龙的气息又急促了点。
“还不能睁眼吗？”尽管天堂光辉这么问道，说的同时就已经把眼睛睁开了，根本不打算征求京极龙的意见。
“嗯……”京极龙被青涩的爱抚弄得脑袋发昏，他还是第一次让谁触摸私密的部位，感觉还和自己做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而天堂光辉因为长期打篮球的缘故，手掌铺了一层薄薄的茧，他的手指很修长，可以把性器整个裹起来，照顾到每一个角落，甚至让京极龙会不自觉地往他的掌心蹭，这般痴迷的样子不像是有空抗议的状态。
“好可爱……”天堂光辉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直接跪在地板上把手中的物体吞进嘴里。
“……！等⋯、你在干什么啊！”京极龙被这个举动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温热的口腔紧紧包围，吮得他腰和腿都在发软，得抓住旁边的架子才勉强站稳。“哈啊……等一下……光、辉……都说了等一下、了……”他只能无力地挣扎着，慌张之间还不小心碰到了花洒开关，两个人正好在下方淋了一身的水。
天堂光辉将湿漉漉的刘海捋到脑后，露出了英气的眉眼，那白皙的脸上淌满了水，倒映在京极龙的眼中，就好比一幅名画——如果这人不是正在替他口交的话。天堂光辉抬头看着京极龙，他的眼神似乎也被淋湿了，像极了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一边还在卖力地吞吐着，看得京极龙的心都要化了。
才刚运动完的身体全是汗水，即使干透了仍然残留着汗渍，从味道上来说确实不怎么好。
天堂光辉没有表现出丝毫嫌弃的意思，他不停转动舌尖，细细舔舐着上面的沟壑，藉此来取悦京极龙。咸腥味早已充斥着鼻腔和嘴巴，但他对京极龙的渴望超越了本人的想像，汗水蒸发后剩下的盐分于他而言，不过是品尝京极龙时最好的调味剂。京极龙的手乏力地拽住天堂光辉暗红色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但阻止不了他不加节制地吮吸着自己硬挺在半空中的性器。天堂光辉很享受京极龙因为他的舔弄而动情的模样，还坏心眼地用舌尖顶开铃口，把漏出来的水吃干净，一直重复到京极龙射进他的嘴里。
他一滴不剩地把精液全咽了下去，然后若无其事地擦了擦嘴角。
“喂……！”见他喉结滚动，京极龙再次被他吓了一跳，有些恼羞成怒地瞪着他，伸手就要去撬开他的嘴。“你该不会真的吞下去了吧？！”
“嗯，全部都吃掉了哦。”天堂光辉还张开了嘴巴，吐吐舌头来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不行吗？”
京极龙立刻揪着天堂光辉的舌头扒开嘴，往里面左看右看，没想到天堂光辉咬了他一口。
“……狗吗你是！”话音刚落，京极龙又回忆起天堂光辉看他的眼神，脸颊突然一热，焦躁地移开了视线。
“汪汪？”天堂光辉配合地叫了两声，就指了指旁边的浴缸。“既然龙已经舒服过了，接下来就该我了吧？”
京极龙免不了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进行猜想，他咽了咽口水，紧张地问道：“你想我怎么做？”
“背对着我，然后趴到浴缸边上就好了。”虽然天堂光辉也很紧张，但反应还是比不良王子平淡不少，更像是在冷静地发号施令。
京极龙姑且顺从地按照天堂光辉所说的去做了，他先是转过身去，再慢慢跪倒在浴缸旁，抓住了浴缸边缘。
“……是这样吗？”他小心翼翼地回头，等待天堂光辉的下一步指示。
天堂光辉没有回话，而是扯下一条毛巾递给京极龙：“垫着吧，不然等下膝盖会很痛哦。”
京极龙才反应过来浴室的地板的确很硬也很滑，只是跪了这么一会，他的膝盖已经红了一片。“……谢了。”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朵，把毛巾接过来垫在了膝盖下方，确实好受多了。
没想到天堂光还有这么细致温柔的一面，他感觉自己似乎又喜欢上他一点了。然而他才刚放松了些，天堂光辉就取下花洒朝他背上喷去，吓得他差点摔进浴缸里。
“别乱动啊。”天堂光辉不耐烦地掐住京极龙的后颈压下，试图让人乖乖听话。
京极龙罕见地真的不再乱动，要是放在平常，他可不会这么轻易就范，他不过是一想到天堂光辉为他做了那种事情就心里发紧，于是也想给对方同等的回报而已。暖乎的水流覆盖着他的腰背，运动造成的疲倦仿佛一扫而空，但他不知道这个姿势到底是要干什么，难道天堂光辉准备帮他洗澡吗？
直到天堂光辉的指尖沿着他的脊骨顺理成章地滑进臀缝的前一刻，他才理解到为什么天堂光辉让他用这个姿势跪趴着，连带那份温柔也变得像是恶魔为了哄骗人类上当的手段罢了。
天堂光辉的手摸到哪里，水花就喷在哪里。
他捏了捏京极龙结实的臀肉，凭手感就能知道它的主人平时并没有疏于锻炼。两边的肌肉分布得都很均匀，线条和形状也是无可挑剔，只要轻轻一抓就会留下红印，是他非常喜欢的类型。
“没想到你的身体还挺色情的呢。”天堂光辉不加修饰地称赞了一番，接着往更深的地方探索。
“手、手指……你放进去了吗？！”京极龙没那闲心管他说了什么，他现在只觉得后面好像被强行塞入了某样东西，感觉好奇怪。
“嗯……”天堂光辉用水将穴口冲洗干净，光是挤进半根手指就无法继续了。“算是吧。”
所以他拿来了沐浴露，在穴口周围涂抹开，当作是润滑剂的替代品，让紧接下来的扩张可以变得容易一些。
随着天堂光辉的深入，京极龙越来越感到不安，细长的手指正在他体内抠弄，按摩着肉壁，他却因此再度兴奋了起来。天堂光辉的手法算不上娴熟，倒不如说生疏得很，但他的反应恰好证明了这和技巧无关，纯粹看对像是谁罢了。
只要是这个人的话，大概一个眼神都足以令自己沉溺其中了吧。
扩张的过程很顺利，天堂光辉藉机增加多一根手指，泡沫和肠液的混合物从穴口溢出，又马上被人推了回去。京极龙咬着下唇，勉强不发出声音，而这一切，天堂光辉通通收在眼底，他知道京极龙在忍耐什么，也知道该怎么让他放松。他悄然扳过京极龙的下巴，舔开了那双几乎要咬出血的唇。
细碎的呻吟被堵在两人的热吻间，腾腾升起的蒸汽模糊了视线，连同周围的空气都飘散着情欲的气息。
吻在天堂光辉抽出指根的同时结束，他附在京极龙的耳边喘着气，身下某个器官的胀痛感同样让他难以忽视，已经到了恨不得立刻刺进对方身体里的程度。他觉得这都是京极龙先引诱自己的错，一定要好好讨回来才行。
天堂光辉用膝盖顶开了京极龙的双腿，后者被迫把臀部撅得更高，蓄势待发的物件就这么抵在翕动着的入口处摩擦，折磨着京极龙的理智。
京极龙清晰感受到那异常高温的东西就这么和自己的身体贴合在一起，好烫，烫得他快融化在天堂光辉的怀里。但是还远远不够，他想要更热烈的爱意，热烈到可以将两个人烧成灰烬，互相交融，从此密不可分。
“磨磨蹭蹭的烦死了……”京极龙晃了晃腰，示意天堂光辉要做就快一点。他的声音闷闷的，应该是等得有点失去耐性了，接着他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叹息。
“本来是怕你受伤才打算慢慢来的……那你扶稳了，小心别咬到舌头咯？”天堂光辉得逞地笑了笑，他的嘴里还在说着，手已经掰开两边臀瓣直接顶入。
京极龙本想多抱怨两句，也被突如其来的进攻全堵回喉中，甚至一句叫喊都发不出来。尽管天堂光辉替他认真地做过扩张，但是这个尺寸对他来说还是过于吃力了，他的身体正承受着剧痛，那是比打架要来得难熬的痛楚，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撕裂。
天堂光辉鲜有地露出了动摇的神情，他的额角渗着汗，眉头紧锁，思考着该怎么才能往里面进得更深。纵观交合处，天堂光辉仅仅埋入前端就不得不停下来，京极龙实在太紧了，导致进度拖慢了大半。而且他和京极龙一样，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只能通过回忆起看过的小黄书里的内容再加以模仿，以应对现在的情况。于是他不轻不重地在一侧臀臂上抽了个巴掌，却换来了身下人的颤动。
他先是感到甬道猛地收缩，继而是热情的迎接。他趁着他放松的间隙，一口气捅至了最深处。
京极龙被撞得往前倾，疼到完全失了声，只能发出破碎的单音节。他抓住浴缸的手指节泛白，连眼泪都掉了出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做这种事，要不是那人是天堂光辉，他恐怕早就把对方揍了不止一顿了。
被抽打过的地方很快就冒出红色手印，让天堂光辉更加确信这就是一副极具色情天赋的身体。因为他所做的一切都会被这副身体记录下来，越是过分，留下的印记就越是深刻。
“抱歉，果然很难受吗？”天堂光辉察觉出京极龙的异样，他保持着插入的姿势，摸了摸京极龙的头，顺手抚过修剪整齐的发尾。在那个晚上见面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他知道这一定出自嵯峨泽春的手笔。当初的焦躁重新占据了他的大脑，摧毁了他的理性。
受到安抚的京极龙顷刻平复了不少，他摇了摇头，说没关系，继续吧。却预想不到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天堂光辉的耐心早已到达极限，京极龙的允许等同于叫他彻底抛弃理智，捏着臀肉就开始抽送。软肉旋即主动地迎了上来，像在挽留天堂光辉似的将他绞紧。天堂光辉爽得脑袋发麻，拽着京极龙的头发渐渐加快了速度，每一下都狠狠撞在京极龙最敏感的地方上。而京极龙被迫仰着头，贪婪地索取着氧气，免得在这场肉体的博弈中提前窒息过去。起初的疼痛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转变后的快感，零碎的呻吟从他喉间泄出，反应的高低通通指引着天堂光辉该往哪个方向进攻。
或许真如天堂光辉所想的一样，京极龙是这方面的天才。
外面的天色逐些变暗，在不怎么透光的公寓里，唯一宣示着有人居住的，是亮着灯的浴室。
“……龙、你声音这么大，会被邻居听见的。”天堂光辉好心提醒道，可他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操干起来。
“这都要……怪谁啊……”京极龙的回答有气无力的，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反驳。他把脸埋进自己的臂弯里，试图用咬着手臂的方式来抑制声音，但这样的沉默倒是令交合的水声变得更刺耳了，响彻整个浴室，回音不断在耳边萦绕，光是听着就足够羞耻。
他们当中没人知道到底做了多久，也对彼此高潮的次数没有概念，只是凭着本能一味地互相渴求，把积攒下的欲望发泄出来。可他们一直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原本就不安的京极龙委屈极了，毕竟天堂光辉总是游刃有余的，和自己做这样的事情对他到底有什么意义，是和自己怀着同一种心情，还是单纯把自己当成泄欲的工具？
因此京极龙赶在了两人体力消耗殆尽之前提出了请求：“光辉……最后一次、我想看着你的脸去。”
“……好。”天堂光辉停顿了一下，显然他对京极龙说出这样的话有点诧异。他把京极龙捞起来，示意他躺到浴缸里，和蒸汽弥漫的外界不同，浴缸的底部凉凉的，可以短暂地舒缓上升的体温。不过里面的空间很小，这意味着发出的一切声音将会清晰得多，和把做爱的过程用混响音效进行实时播放没什么两样。
要想在狭隘的浴缸里塞得下两个男高中生，京极龙只能把腰高高抬起，两腿架在天堂光辉的手臂上。这个姿势比刚刚的要深得多了，在碾过某个地方时，天堂光辉分明感受到京极龙倏然夹紧，只一瞬间他就明白，那是方才未能抵达的领域。加上京极龙的身体很柔软，从他的角度还能把天堂光辉是怎么干自己的看得一清二楚，不知是缺氧还是别的原因，他小麦色的肌肤染上一层薄粉，脸颊也红润得像是喝醉了。
京极龙的嘴里还在哼哼唧唧地说着什么，大概是让天堂光辉再快一点之类的话，他的声音黏糊糊的，甚至带了点哭腔。那可怜兮兮的表情看起来惹人怜爱极了，使天堂光辉没法控制好节奏，焦急地想要操开新发现的区域，他没注意到京极龙绷直的脚趾和孤零零地淌着水的前端，却听见了京极龙喊得沙哑的声音。
他们疯狂的初次体验以天堂光辉射入最深处告终，他徐徐拔出总算疲软下来的性器，失去阻塞的穴口犹如关不上的水龙头，止不住地往外流出白色液体。两人的体力也早已到达极限，神经终于得以放松，随后涌上来的是透支后的疲倦。
天堂光辉打着害怕京极龙自己弄不干净的名义执意要替他清洁，京极龙实在拗不过这只擅长装可爱的小型犬，也就只好任由他再次探入隐秘的位置。明明已经是做过那样的事的关系了，一到这种环节京极龙还是会莫名地感到耳尖发烫，他依旧不敢直视天堂光辉的双眼，别扭了半天才开口问了一个问题。
他说，你为什么要和我做这种事情？
天堂光辉怔了半秒，也许他曾经思考过，只是一直得不出答案，而现在，他终于可以好好地告诉京极龙自己长久以来的心意了。代替回答的是京极龙主动覆上的唇，就和他们在篮球场第一次接吻的时候一样，青涩而甜蜜。遮蔽月色的乌云终将散去，今夜的都市似乎看得见星空。
京极龙从来没想过事情居然会是这个发展的，但好像也不赖。